碛口民间曲艺三弦书

来源:
时间:2015-06-16 10:55:43

山西省吕梁市临县碛口有着曾经繁荣的商业经济,也有着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古镇在特殊的地理历史条件下产生的特殊商业经济文化成就了碛口的民间艺术——盲人三弦书。

  卫才华
 
  山西省吕梁市临县碛口有着曾经繁荣的商业经济,也有着丰富多彩的民俗文化。古镇在特殊的地理历史条件下产生的特殊商业经济文化成就了碛口的民间艺术——盲人三弦书,它融民众信仰、民间祭祀和娱乐活动于一体,是劳动人民为满足其生活需要集体创造的结晶。
 
  碛口两位有名的三弦书艺人薛如民老人和张树元老人,都是因为幼年患病而双目失明,从小拜师学三弦书说唱和算卦,出师后走村串户说书、算卦以谋生。
 
  拜师学艺有专门的仪式和程序张树元和薛如民为同门师兄弟,皆师从柳林县王家沟乡曹家塔村的曹永昌先生。他们都是三四岁时患眼疾失明,十二三岁开始学艺,学了四五个冬天出师。
 
  盲人拜师学艺有一套专门的拜师仪式。先由师傅择定拜师的日子,开学时,师徒一起先敬三皇爷,以香、表、供品祭拜。徒弟要给师傅送“礼品”表示师徒关系正式确立。张树元老人说,1937年他送师傅三升麦子以作谢礼。
 
  师傅收徒弟也是有规矩的,只收盲人,明眼人想学无门。薛如民老人这样说:“从迷信的角度讲是要给盲人留一碗饭,也就是保护本行主义,另一个说法是怕明眼人学了算卦后出去诈骗。传说是三皇(天皇、地皇、人皇)、盘古给盲人分配的这个职业,只有盲人说话才生效。”
 
  这是盲人说书算卦的职业规矩,有了这样的规矩,盲人之间会更加团结,从学艺到从艺,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他们的职业文化圈和行业保护圈。这个群体是一个独立的群体,盲人的艺术也是一门独立的艺术。张树元老人说,当年学艺时,曹永昌师傅的“学堂”里每年冬天都住着十多个学生,但辈辈都流传着“工钱上了二百三,伙盖被子不拆班”这样的“学堂训语”,说的就是同门弟子之间要保持友好关系。
 
  学说书的时候,师傅一般先教唱词,后教“宫商角”(即谱子),因为必须把说书的词背下来,最后说出来,才算学成,所以往往学堂里还有着较为严格的教规。教学时,徒弟们盘腿坐在炕上,师傅念一句,徒弟学一句,有时为了防止打瞌睡还摆动着身子。教完后,师傅定期检查,背不下来偶尔还挨打。盲人拜师学艺每年都要交学费,张树元老人说刚开始一冬交师傅四到八块(当时交的是银元),越到后面越多。每个学生一个月带七升米一升黑豆,有条件的自己也可以带炒面拌稀饭吃。学四五个冬天(一冬只学十月、十一月,腊月即回家去),然后就开始“出门”。这两位盲艺人除了在周边一些村子说书外,还去过邻近几个县的村子。
 
  尽管说书在民间比较盛行,但说书的收入还是极为微薄,薛如民说他最初说一天书才能挣八角钱,好的时候也只挣一块五到两块钱,还要给雇来的带路人付工钱。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生产方式和人们精神需求的变化,三弦书逐渐退出民间主流文艺的范畴,盲人从艺糊口变得更加困难,一部分艺人不得不改变谋生策略,专研易经卦学,薛如民从上世纪90年代起主要从事算卦,以说书为副业。
 
  张树元老人一生未婚,家有兄弟四人,现在有一个侄儿料理他的生活。从上世纪90年代碛口旅游开发以来,张树元老人一直在自家门口说书献艺。他没有学算卦,一辈子喜欢说书,这几年凭着他对碛口历史和变化的了解,自己编创了剧本《碛口古镇》,因此,张树元老人的三弦书弹唱也不时地出现在碛口游人的镜头中,日复一日,他的弹唱不停地演绎着碛口的起落与盛衰,诉说着自己生命的苦乐与辛酸。
 
  演出有特定场合及仪式过程在碛口,盲人说书的场合有这样几种:个人请说神书的比较多。一般是比较殷实的家庭为安宅,给山神或土地爷说书;碛口街养牲口的为马王爷说书;因病为华佗说书;天遇旱年,也请盲人说书,叫说雨书。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光碛口街每年就能说四五个月的书。说书跟唱戏一样,一般说三天,最少也说一天。碛口街里有钱的做买卖的人家请说书一般都是说三天,穷人说一天。一天三开台,说三场,一场两三个小时,加上请神和安神一天最少需要说八个多小时。有钱人说书时还要请亲戚,吃糕,吃馒头,甚为隆重。还有一种说书,叫“打闲书”,就是一些出名的盲艺人汇聚于街头巷口,由一个或几个盲艺人说唱,并推选一个当地有声望的人当“陪官”,向听书的人凑钱,有的多给,有的少给,有的人图体面就多施舍几个。
 
  说神书开场前,祭主人家首先要布置院落,贴对联,请牌位,插彩旗。先给那个要还愿的神灵(如马王爷、土地爷、老君爷等)用黄表(纸)写一个牌位,插在装满五谷的“斗”中,再插上用彩色纸剪成的五色旗。请完牌位要安神,什么神安什么位置,安神时边在神前点香烧纸,边跪着说一些“谦虚话”,以取吉庆,如发财免灾,人口兴旺等。然后才开始说书,说完书再送神,同样说一些吉利的话。
 
 
  说书时,主人家院子里会聚来很多听书的人,场面的热烈程度不亚于乡村唱戏。第一,因为旧时文艺生活比较贫乏,由家庭出资唱戏比较困难,因此请盲人说书成为民众喜闻乐见而又较为实惠的娱乐方式;第二,盲人这个特殊的群体因为掌握着算卦这种特殊技艺,与民众之间很容易产生一种“距离”,人们自然而然地会把他们与“福星”及“神”联系在一起。百姓通过让带着“神”的威力的盲人说书,为其祈福、许愿、还愿,久之,形成集祭祀与娱乐于一体的一种乡村文艺形式,正是这种文艺形式,丰富和充实着民众的信仰空间,实现着民间艺术作为民众精神生活的一部分规约社会秩序的文化功能。碛口的盲人三弦书说唱在民众中已经形成一种集体意象,这种集体意象使得民众自觉地去遵守说书活动规制下的民间约法。比如,碛口曾经流传着这样一个古话,说西头的一个人许下说三天书,说了两天后,嫌麻烦,最后一天就不说了,后来家里推磨的瞎驴掉进旱井里。说书的人就编道:
 
  许下三天说两天,把驴掉进井里边。捞驴出了三百钱,折合下来还是说三天。盲艺人通过说唱这样的三弦书小段子,无形中已经为说神书规定了时间,也创造了说书习俗应该遵从的民间禁忌,同时还丰富了自己的表演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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