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朋朋：古老的信天游，也是“我的信天游”

盈千累万的陕北民歌

不仅建构了它自成一体的

民歌文化系统

更成为陕北人用声音和情感

谱就的精神档案

而杜朋朋这位陕北后生

则是当下年轻的

陕北民歌吟唱者中杰出的代表古老的信天游，也是“我的信天游”

——记北京民族乐团杜朋朋陕北民歌赏析会

中国艺术报记者  张 悦

近日，北京演艺集团成立十周年之第六届“梦想成真”五月演出季展演中，“我的信天游”杜朋朋陕北民歌赏析会在北京天桥艺术中心上演。中国音协名誉主席、著名作曲家赵季平担任该项目的艺术顾问，中央民族乐团著名作曲家赵东升任音乐总监，北京民族乐团的演奏家们现场演奏。音乐会由杜朋朋精选了9首有代表性的陕北民歌作品，同时用全新的编配手法进行舞台呈现，给现场观众带来极不寻常的聆赏感受。

乔建中和杜朋朋现场导聆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音乐理论家乔建中在现场导聆，娓娓道来陕北民歌的前世今生。陕北是个出歌手的地方，1940年到1950年代有李有源、李思命、张天恩、李治文、马子清、柴根······1980年代有王向荣、孙志宽······到了新世纪又出了王二妮、杜朋朋，一代又一代的好歌手，让陕北民歌传遍了三山五岳、神州大地。

作为陕北民歌博物馆终身名誉馆长的乔建中在接受采访时谈道，“40”后的他和来自陕西米脂的“80后”杜朋朋成了忘年之交，他认为杜朋朋有一幅天生的好嗓子，又自铸一种执拗的传歌精神。在乔建中的建议下杜朋朋考入西安音乐学院“陕北民歌班”，随田生玉教授学习民歌演唱。正是前后十几年的多方求教、拼搏摔打，成就了这样一位新一代的青年歌唱家。

2017年，杜朋朋正式加入北京民族乐团，成为了北京民族乐团的第一位独唱歌手。杜朋朋的演唱既区别于传统陕北民歌手，也区别于专业院校民族唱法专业演唱者，同时又兼有二者之长。

近几年，杜朋朋连续应邀参加了几乎所有的国家级重要文艺晚会和特别演出。不久前他在第二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于人民大会堂举办的欢迎宴会和专场文艺晚会上演唱了《黄河船夫曲》。这首歌曲堪称是陕北民歌经典中的经典，一句“你知道，天下黄河几十几道弯”，大气磅礴、意趣无限地将人们带入中华文明悠悠五千年的历史场域中。“这首歌是1942年延安鲁艺河防慰问团的副团长安波从船工、秧歌‘伞头’李思命口中记录下的，自此这首民歌盛传了近八十年，曲调与歌词相呼应，似呼唤、似设问，又如自叹，末句的五度跳进，突然使旋律转入新调，一种不屈的民族精神如异峰凸起，永驻于天地之间。”乔建中导聆道。

“信天游”是陕北民歌中最具代表性的体裁。随性而出的绝唱，常常直入人的心底。

聆赏会杜朋朋开篇演唱的《古老的信天游》一曲，曾经以《泪蛋蛋抛在沙蒿蒿林》广为流传，其唱词、曲调是非常典型的信天游结构。“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蓝”“见面面容易拉话话难”再到“泪蛋蛋抛在沙蒿蒿岭”，一唱三叹、层层递进，道出一种“苦恋”的情怀。

近年来广为流传的《一对对鸳鸯水上漂》，以传唱时间而言可谓是新世纪出现的“新信天游”，乔建中谈道，“这首歌的曲调与内蒙古西部流行的‘蒙汉调’有很近的关系，而唱词本身却具有明显的陕北信天游特征，可以说这首新信天游是两个不属于同一歌种但又相邻的民歌区域，在现代环境下由于交流、融合等因素而形成的，是特别值得注意的一种文化扩散现象。”现场杜朋朋的用情演唱，与一只中阮的演奏，二者的交流仿如恋人间炙热的爱意。

在陕北信天游体裁中 ，有两首堪称经典的反映“脚夫”的曲目，一首是《脚夫调》，另一首是《赶牲灵》，它的首唱者、首传者是著名的陕北民歌手张天恩。“张天恩本身就是一名‘脚夫’，成年累月奔走在陕北荒凉的沟、壑、峁、梁，寂寞中信天游成了最亲近的精神伙伴。最可叹者，是脚夫的生活虽然万般艰辛，但《赶牲灵》却传达的是轻松、诙谐，与忧愁无缘。”乔建中引用高尔基的话说“民歌是与悲观主义绝缘的”，《赶牲灵》就是对这句话强有力的注脚。

杜朋朋在赏析会上演唱

本场赏析会名为“我的信天游”，也传递出一种十足地自信。杜朋朋曾以十分严肃的态度，用几年的时间认真录制了100首陕北民歌。据了解，他如今仍在以不懈的努力，逐渐挖掘录制又100首陕北民歌，对于成千上万的陕北民歌来讲，100首、200首或许不算什么，但在乔建中看来这充分体现了杜朋朋传承前辈精神遗产的谦逊和作为一位传歌人的文化自觉，值得赞赏。

来源：中国艺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