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莹:将身体元素用到极致的舞者

来源:
时间:2014-12-18 10:57:14

大概是觉得短发更合自己的气质,舞蹈家侯莹常年留着几不可见,没有任何遮掩的短发。


  大概是觉得短发更合自己的气质,舞蹈家侯莹常年留着几不可见,没有任何遮掩的短发。不跳舞时,她习惯在头部裹一条头巾,予人轻声细语的温柔。跳舞时,她则把头巾摘去,粗布素衣,赤脚起舞,又给人特立独行的感觉。
 
  无论是侯莹本人,还是以她名字创建的侯莹舞蹈剧场,侯莹这些年在国际上博得的声名,向来以舞蹈见长。在成为编舞家之前,她曾与桑吉加、邢亮等人一道,被公认为国内最早一批技术最优的现代舞舞者。2004年,侯莹更因参演沈伟《春之祭》表露出的出众身体条件,被《纽约时报》誉为“年度卓越舞者”。
 
  2015年1月10日,侯莹将携现代舞《涂图》登陆艺海剧院,这也是侯莹旅美归国后第二次来沪公演。宣传《涂图》时,侯莹让两位舞者率先展示了一些片段,他们年轻,身体漂亮,却都比不上侯莹即兴的一段现代舞让人身心舒泰。
 
  由六位跨国舞者联袂演绎的《涂图》,是现年43岁的侯莹最为纯熟的一部作品,也算浸淫东西方舞蹈多年之后,侯莹对“身体元素”的一种思考和总结。在《涂图》中,你可以看到西方现代舞大师莫斯·坎宁汉、特丽莎·布朗等人的技术技巧,亦能窥见周易、武术等东方气韵的运用。整部作品不设主题,而是以“纯肢体”动作展现为主,“表现的不仅是我们对时间、空间的具体理解,也是对宇宙的一种感知。”侯莹说。
 
  用东方舞者的身体适应西方舞蹈
 
  侯莹最早在吉林省艺术学院学舞七年。中国舞、民间舞、戏曲、武术,中国最传统的身体训练曾在她身体里滚过一遍,留下深刻烙印。1994年,侯莹首次看到广东实验现代舞团的现代舞《神话中国》,她自此撇开传统训练,南下加入这个中国现代舞的发源地,一呆就是七年。
 
  2001年,侯莹30岁。这一年,她获得亚洲文化基金支持赴美留学。在纽约的七八年,彻底改变了她今后的创作路程。
 
  现代舞出自西方。虽然早在1996年便借一部独舞《夜叉》获创作金奖,但在离开中国之前,侯莹一直对她过去的创作存有怀疑,“我不清楚我们到底在创作什么,也感觉不到我们当时的创作与生活、时代是否有关系。”在她的印象里,中国现代舞创作一直是一条腿走路,不知从哪来,也不知往哪去,“在中国那些年,我学到的全是形式,没了解到它精神层面具有革命性的东西。”
 
  侯莹带着问题来到纽约,用了两三年时间试着忘掉所学一切,用东方舞者的身体适应西方舞蹈。
 
  蜕变的过程充满艰难。中国舞蹈的印记在侯莹的身体里根深蒂固,尤其是曾经习练的芭蕾,要完全摆脱更是耗时良久。有时一伸手就像芭蕾舞演员,侯莹甚至会很沮丧,因为现代舞的用力方式是坠落,芭蕾却是向上。“我不喜欢太美的东西,芭蕾太美了,怎么把美的东西变得不那么美呢?”
 
  沈伟舞蹈团的“灵魂”
 
  2002年,侯莹加入沈伟舞蹈团。她是沈伟舞蹈团创团之初具有奠基作用的舞者,也是自始至终与沈伟合作最密切之人。美国舞蹈节艺术总监查尔斯·莱茵哈特甚至将侯莹视为沈伟舞蹈团的“灵魂人物”。
 
  侯莹和沈伟都是广东实验现代舞团出身。侯莹进团时,沈伟刚离团去纽约,其间两人只见过短暂一面。1999年,沈伟受广东现代之邀回国排《声希》,侯莹亦是最初一批参演者。2001年,林肯艺术中心邀请沈伟带团出演《声希》,同处纽约的侯莹很自然受到沈伟的入团邀请。至今,《声希》宣传海报上那位红衣连体舞者用的依然是侯莹的形象。
 
  在美国第一年,侯莹形容自己几乎像“哑巴”。她听不懂沈伟和舞者之间的英文交流,却并不妨碍她把握沈伟的肢体语言。“我会用眼睛看。”侯莹说,舞蹈其实是最直观的视觉艺术,语言和过多的揣摩有时只会带来搅乱。
 
  大概是觉得她最能完整演绎沈伟的《春之祭》,2004年,侯莹被《纽约时报》誉为“年度卓越舞者”,成为获此荣誉的首位华人舞者。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侯莹都在沈伟舞蹈团任排练总监。沈伟早先作品中的不少动作编排,侯莹亦贡献很大。
 
  沈伟的舞蹈语言有不少戏曲元素,侯莹也曾修习武术和戏曲,问她是否比西方舞者更优势。她说,有,但也没有。沈伟当时的创作观念和肢体语言已经非常西方,看似用了很多东方元素,但在运力上太“中国”并不可行,“我们对东方元素理解过深,反而不好表现,因为太熟悉会用惯性去解读。这对创作有障碍。”有时看西方人表现东方元素,她也觉得更有意思,里面总有一种“拙劣”的美。
 
  2006年,侯莹再次与沈伟合跳《声希》,郁积多年的腰伤一次性爆发。这让她开始考虑早晚必须面对的“离开”问题。同年,侯莹在纽约成立自己的“视野舞蹈剧场”。成立舞团的原因很简单——她对现代舞有想象,也有克制不住的创作欲望。西方体制异于中国,舞团隶属于沈伟,意味着任何人的作品都不可能在那排。侯莹要排舞,必须要有自己的团。
 
  2008年,侯莹随沈伟回国担任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画卷”篇编导之一。同年,她离开沈伟舞蹈团,将工作重心移至国内。为何选择回国,而不是留在现代舞中心纽约?侯莹解释,虽然她在美起步不错,也有机会在各剧场演出,“但在纽约你是在万众花丛中添了一朵花,回到中国,可能就是在沙漠中开出一朵花。”中国现代舞发展比西方差了整整一百年,中国观众对现代舞也还没到完全“无误解”的理解,作为中国现代舞第一批开拓者,她自觉还有很多挖掘空间。
 
  对纯肢体语言的热衷
 
  视野舞蹈剧场后来落户北京,2011年更名为侯莹舞蹈剧场,常年拥有6至8名舞者。5年内,侯莹在国内先后发表《介》、《介2012》、《冉》和《涂图》等几部作品。越到后面,她的创作越讲究“减法”。
 
  《涂图》几乎是侯莹在“减法”之路上的一次极致尝试。该作2009年最早亮相于广东现代舞周,原作有色彩元素,原意为“为荒芜的世界涂抹颜色”。2014年,侯莹将《涂图》重编为70分钟的长作,去掉色彩,抹除音乐。她希望作品更单纯,在单纯的前提下挖掘身体,扩展肢体运动的可能性。
 
  在舞蹈理念与风格上,侯莹与沈伟几乎南辕北辙。侯莹自行总结,沈伟对色彩和形式的把握带有天生的敏感,其作品在视觉和画面美感上已经到了一定高度。侯莹的差别在于,她的动作一定是抽象的,但所有动作都是载体,最终要表达的还是人的精神和心灵层面。正如皮娜所说,“我不在乎怎么跳,但在乎为什么而跳。” 侯莹在乎怎么跳,也在乎为什么而跳。
 
  侯莹也强调整体,但整体里一定要存有舞者个人的生命体验。她希望舞者忘记编舞,淋漓尽致地发挥自我,在台上饱满和闪光。比如《涂图》有六个舞者,就说明有六个生命体在舞台上存在,会有各自的能量和鲜活。另外,侯莹也从不用任何音乐结构来架构和左右舞蹈,观众在她的作品里几乎听不到完整的旋律。她注重的是动作本身,“音乐可以填补内容,但不能架构和控制作品。”《涂图》里很多地方几乎都不用音乐,没有音乐,她也完全不会感觉害怕。
 
  美国现代舞的发展向来不讲背后的故事和意义,而惯于把人的身体当科学研究,这对侯莹偏爱纯肢体舞蹈不无影响。这些年,侯莹的舞蹈逐渐摈弃对文学剧本、舞美、音乐的依附,强调动作本身即具有丰富性。“越到后面,你会发现感性表达在舞蹈里已经无路可走,这么多年我也对煽情和故事没兴趣了。”吸引她继续走下去的原因,是舞蹈还存有研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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